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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季虞:忆章开沅先生
  • 5月28日,我小学同学张建平先生发来了章先生和何兆武先生同一天逝世的消息,闻此噩耗,几乎从来没有失眠过的我一夜未眠。

    想起章先生与我父亲詹剑峰先生,母亲查景云先生和我交往的往事,记下来悼念章先生,先生爱憎分明,光明磊落,不因环境变化改变自己“尊老师敬学生,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

    从我有记忆起,章先生和夫人黄怀玉先生在路上碰到我父母,都尊称詹先生,查先生。在文革期间我们两家都搬到了老华师二附中(政治系和历史系合并为军事编制的政史连)做邻居时,他们也一样称呼詹先生,查先生,这是十分难得的,那时候他们重则会被扣上和反动学术权威勾结,轻则为立场不稳的帽子。这样的称呼,让我们经历文革抄家,斗争的人感到十分温暖,也让我感动至今。

    文革后我们又在华师汽车房后面院长楼做楼上楼下邻居,当时我年纪轻不懂待人接物的礼节,章先生看到我做的不对时,马上就会直来直去的批评我,做得好的时候表扬我达十几分钟,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章先生性格很像我母亲查景云先生,都是性情中人,直来直去,所以批评再严厉我都能接受,并且很感恩他对我的教诲。

    章先生八九十年代第一次访美时,关爱我们后辈,曾经到我读博士的大学去看我,当时我正好在美国新墨西哥州白沙城做试验,不在学校没能见面,抱憾终身。

    后来我回华师整理被民工搬至校产科父亲的遗物时,去看望章先生。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他又当着夫人黄怀玉先生的面表扬我半天,说小华(我的小名)如何如何尊老敬贤,当时觉得很惭愧,想想过去还是先生教育我如何做人。

    今天章先生和我已经天隔一方,但他老人家对我的教诲和对人真情实意,我会铭记终身。

    章先生安息。

                               于美国首都华盛顿 2021.5.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