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悼章开沅先生

昔慕先生投华师，学中数邂桂子山。

常寻台墀听演说，偶递作业表钦羡。

蹑足闷声随影后，握手无言立余前。

先生今驾乘鹤去，敢留高德盈心田。

当年报考华师读硕，原因之一是久闻先生大名。先生年高德重，不敢打扰，只是常去听他演讲或讲座。因毕业论文写了他的家族中的章鸿钊，心想，是不是可以把硕士论文给先生一本（当年有送毕业论文的风气）？不想在路上真的遇到先生，就匆匆说明原委递了论文赶忙逃离了，没敢多说一句话，印象中先生“哦”了一声，我想，他更多的是错愕吧。记得还有一次，我从外面回校，忽然发现在我前面走的好像是先生，不疾不徐，我也缓足慢行，不敢惊扰。最难忘的是先生竟和我有一次握手。那是在一个关于基督教的学术研讨会上，我和几个同学去旁听，貌似在中场休息抑或下午开始时，先生竟主动过来握住了我的手，没说什么话，但从眼神中看出他想知道我是谁，好像我紧张地给他说我是来旁听的研究生了。离开华师十五六年了，家中，或生活中，或工作中往往还会有触发回想当年事情的时候，与先生有关联的场景也时常浮现，我的状态也还是傻傻的、怯怯的。先生现在去世了，就把这写出来，留作纪念吧。